從小我就喜歡一種做決定的方法:拿一張白紙從中間隔開,一邊寫「要的理由」、另一邊寫「不要的理由」,從選學校到買衣服,甚至連晚餐該吃什麼都可以如法炮製(好吧或許吃飯不需如此大費周章),對我來說,這樣的做法很合理,因為所謂對的選擇就該合理,我受過的教育就是如此,時時刻刻謹記在心的就是要做「不吃虧的決定」,不能吃虧的範圍很廣,包括學校要挑有名氣的、工作要挑穩定的、吃穿用度要挑划算的(所謂C/P值要高)、情人要挑比較愛你的……等等,大抵成功的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。
《雨季之後愛來了》告訴我們,有時候合理的決定並不一定是最好的,你的心有時候會尖叫,發出令人無法忽略的哀嚎(在這個故事裡,找上女主角茱莉亞的則是一個鬼魂的喃喃自語),此時分析利弊或權衡情勢都不管用,即使「要的理由」那欄洋洋灑灑,只要心裡的旋律走調了,再怎樣的利多都不算數;相反地,只要過日子的方法對了,再怎樣支離破碎的心,總有一天也能恢復平穩的節奏。
讀了茱莉亞的故事,我一直在想,她真的能就此放棄律師的職業和紐約的公寓嗎?要多理智(或不理智)才能說出「反正紐約也沒有什麼等著我」這樣的話?住在一座不喜歡的城市裡,做著一份不喜歡的工作,我有沒有像她那樣的理智能做出相同的決定?大多數人不會有機會聽見腦子來傳來另一個聲音,圍繞在身邊的往往只有眾說紛紜的「合理分析」,但我們真能用這樣的理由來支撐自己過日子嗎?看似四平八穩的決定,有時候只是建立在我們拒絕聽見心裡尖聲哀嚎的前提之下,合理的決定根本一點道理也沒有。
下定決心以後的茱莉亞怎麼了?她有些優柔寡斷,感覺起來是個可疑的雙魚座,不是我會想跟她成為莫逆之交的那種人,但我真心希望她的選擇圓滿,那麼我就能相信心的力量、相信自己的心喃喃低語透露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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